信心之三〈完〉－香風簌簌兮桂枝瀟瀟

楊城偉自從上次我發現他是故意和我說曾香婷好像喜歡我的事之後，他就一直鼓勵我去和曾香婷告白。
「徐立城！」楊城偉突然跑出來，害我嚇了好大一跳：「你哦！要趕快去和曾香婷告白啦！等一下她被追走怎麼辦？你那個很喜歡的作家不是說：『面對任何事情都要有勇氣，做事衝動一點也未必不好。』嗎？」
我快被他盧死了：「不要突然跑出來嚇人啦！」
「那你就快去告白啊！」我無力了，他還在告白的事。
「不要每節下課都要我去告白好不好？你很盧ㄟ！」我快瘋了。
他居然這樣回我：「你快去告白我就不會每天盧你了啊！」
「哇啊！每天唸唸唸，你不煩我都煩了。」氣死我了。
他也開始生氣了：「你以為我愛煩你哦！我是看不過你的個性太沒自信了，才想要你快去告白的ㄟ！你喜歡著她都已經一年了。」
「為什麼一定要告白啊？不告白難道不行嗎？如果告白之後，她不理我怎麼辦？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怎麼辦？」我回了一大堆的問題給他。
他也不甘示弱：「你不告白怎麼知道她會拒絕你？不告白你甘心嗎？不告白你難道要一直守著她媽？你勇敢一點好不好？」
我不想爭了：「你幹麻一直幫我？」
他的態度也軟化下來了：「好啦，其實她和我說的是：她喜歡的人，是我的好朋友，她常常和『他』借作業抄。那個『他』不是你會是誰？」他故意在『他』這個字加重音。
我回：「他也常常和陳品資、孫萬德借作業抄啊！」
他白了我一眼：「他們是我的『好』朋友哦？」
「也對哦，哈哈哈……可是……」忘記楊城偉和陳品資、孫萬德是死對頭了，每次都是陳品資、孫萬德在和楊城偉、李天策、葉佑泉他們爭前三名，而且什麼品、什麼德的，他們都沒有，楊城偉、李天策和葉佑泉都很討厭他們。
「沒有什麼可是了啦！」他皺眉：「她還說：如果『他』再不告白，她就要先告白了。她一定也知道你喜歡她，她才這麼說的。讓女生先告白你是不是男人啊！」
她要先告白？！以她的個性……也不是不可能……不是吧？！她早上傳紙條給我說……要我放學後去小橋上等她……「楊城偉……我想她已經開始行動了……」
他打斷我的話：「什麼？！她開始行動了？她還沒告白吧？」
我搖搖頭：「還沒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他鬆了一口氣：「那你一定要她之前告白哦！」
「上課了啦！」我不理他。
「一定哦！」他啊，唉！真煩啊！
「好啦！好啦！」一邊推他走，我一邊說。下午在她之前告白就好了吧！
這一節是理化課，老師說什麼氧化鐵、碳酸鉀的什麼化學式什麼的，我都沒在聽，還被老師叫了好幾次，理化一直是我的強項，我也對理化很感興趣，但是今天我真的聽不進去，我一直再想下午我……真的要赴約嗎？

我還是來了。
這裡是小橋上，小橋下是只養烏龜，不養魚的池塘。
聽說不養於是初代校長的意思，接下來的校長也就順著他的意，而不養魚，「順著他的意」是好聽一點的說法，難聽一點的說法，就是——接下來的校長才沒那麼閒勒！
不過這池塘看起來真的是超極深的，之前好像還有學生想抓烏龜，然後一跳進去，之後那個學生就沒有再醒來了。為什麼會有人想要跳進去啊？他是頭殼壞去哦？
呃……我好像也罵到「她」了，之前在國一的時候，有一次體育課下課後經過這裡，結果她的髮夾不小心掉了下去，而她居然想要跳下去撿，最後是我送一個一模一樣的髮夾給她，她才放棄要下去撿的想法，畢竟是我害她的髮夾掉下去的。
不過……在那之後……我就沒有看到那個髮夾，取而代隻的是一個星星髮夾，而不是原本的蝴蝶結髮夾，那個我找了四小時，連續跑的十幾家店才找到的蝴蝶結髮夾。
那個我送她的蝴蝶結髮夾……是不是……被她丟掉了？
耳邊突然傳來好聽的歌聲：「不可以，不滿足你的好意，不能這麼厚臉皮，傻傻看你……」是我手機響了。
我接起來：「喂，我是徐立城……」
「臭笨狗！」哇！我的耳朵！我趕緊將手機拿遠一點，以免我耳聾。「不是說放學後在涼亭等我嗎？」
「不是在小橋上嗎？」我無言了。
「厚！我寫的是涼亭！涼亭！」原來如此，我知道原因了。
「妳的字寫好看一點啦！字寫那麼潦草，我當然會看錯啊！」她的字……唉！鬼畫符似的，草書還寫的比她好看。
「不管啦！你在那裡等一下，我去找你。」說了好幾次，她都不練字，說好麻煩。
說完她馬上掛電話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：「哦。」我對著無人的空間說。
「臭‧狗‧狗！」人未到聲先到：「下次你看好一點啦！厚！害我跑那麼喘……」
「可以慢慢走啊，不用那麼趕的……。」我說。
「我才不要！」又來了，總是那麼趕：「對了，我……想問你……」
我打斷她的話：「我先問，好嗎？」
她疑惑的問：「你要問什麼？」
走向橋的中央，我問：「妳……還記得，你有掉一個髮夾在這池塘裡嗎？」
「當然，」她笑著說「那個時侯我還想要跳下去撿，是你說一定會買一個一模一樣的髮夾還我，我才打消那個念頭。」
「哪……」我遲疑著要不要問：「那個髮夾呢？從沒看你夾過。」
她慌了：「那、那個……髮夾在……」
「在哪？」果然嗎？「被妳丟了？」
她的反應很激動，臉頰漾起了兩片紅暈：「不可能！你給我的東西我不可能會丟的！」
一陣沉默。
我打破沉默：「其實……我……我想問妳的……我想問妳的是……妳……對我有沒有感覺……」她驚訝的張大眼睛，臉頰似乎更紅了：「妳……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……反正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傳達給妳……我、我……我先走了！」我不喜歡失望的感覺，那就像是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，又像是迷了路、找不到出口，迷失了自我。
「徐立城。」身後傳來曾香婷她的叫喚聲，她有多久沒像這樣叫我的本名了呢？我鼓起勇氣，回身面對她，早死晚死都是死，早點死心，總比畢業後沒有她的訊息，掛念、傷心好久好吧！「我想要告訴你……我和你……感覺是一樣的……你知道嗎？我本來想問你的問題，和你一模一樣，沒想到被你搶先一步了，哼！」
抬起頭，我們很有默契的，相視而笑。